圣裔社是民国年间在哈尔滨和上海的犹太人中存在的一种结社组织,具有兄弟会的性质。犹太圣裔社是个此前已存在于世界的以美国为总部的组织,中国的犹太圣裔社是做为分支机构存在的。圣裔社乃希伯莱语B'naiB'rith的汉译,也有译作“约言之子”的。前几年中国有些搞英语出身的学者编译出版了中国首部犹太百科全书,虽然力求反映中国犹太人的史实,但有的条目因史料较少或前人未有研究而只能照译外国犹太百科全书的条目。如内有“约言之子”条1,其中对中国的情况只字未提。实际上,哈尔滨和上海民国年间有圣裔社存在,虽史料不多,但仍言之凿凿,历历可数。做为一部中国的犹太百科全书,除了反映犹太学的许多主要基本情况之外,应当尽量反映出中国的情况。对近代来华犹太人史的研究,上海的学者们起步最早,做了许多拓荒性的工作,南京的学者也有贡献。但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目前学术界讲求轰动效应,但在近代来华犹太人史的研究上,在产生轰动效应之前,往往要有一些学者爬梳史料,就一个个小问题,做一些默默的窄而深的基础研究。哈尔滨和上海犹太圣裔社的研究即为一例。1929年,以上海塞法迪上层犹太人为主,在上海建立了犹太圣裔社。自圣裔社1843年10月13日在纽约城由12名德国犹太人创建以来,其机构组织几乎是完全仿照当时在欧美兴盛一时的共济会(Free-masonary,本意为自由石工,中世纪成立于欧洲的秘密会社),全世界该组织是统一的,每成立一个要经设在美国的总部同意及备案,取得统一的序号以为名,不象其他宗教寺院会堂那样有各自的名字。上海的圣裔社为1102号,正式英文名称作上海圣裔社1102号(ShanghaiLodgeNo.1102B'naiB'rith)。B'naiB'rith为希伯莱语,本世纪30年代末,日本人所著书译作“圣约之兄弟”(圣约の兄弟)2,上海的一位学者译作“犹太圣裔社”3,上海学者所著《上海犹太人》一书采用了这一译法4,但该组织名真正的含义为“兄弟会”。本世纪40年代初,上海圣裔社的骨干,富商索培尔(ArthurSopher)在该社的一次庆祝大会上言1843年10月13日,纽约城有12人聚会,决定成立该社,取德文名字“BundesBruder”,英文对译为“兄弟会”(BandofBrothers),按照他们的希望,取了一.10 发表于:《史林》1997年第2期 参考书目: 见唐培吉主编:《上海犹太人》(上海人民出版社,1992年),第190-191、264、272页。见戴维.克兰茨勒著,许步曾译:《上海犹太难民社区》(上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386页。见日本研究上海犹太人的权威犬 惟重以笔名宇都宫希洋出版的《エタセ问题と日本(附:国际秘密力の研究)》,内外书房,东京,1939年4月,第445页。见徐新等主编:《犹太百科全书》(上海人民出版社,1993年),第280页“约言之子”条。
补充日期: 2002-06-19 16:48:34
个与德文名一致的希伯莱对译名B'naiB'rith。1本世纪60年代,一位美国犹太学者据有关史料及口碑谈到当时上海的圣裔社时,言为上海俄国犹太社团内的组织2。这显然是不全面的,因为该社主要的成员是塞法迪犹太人。近年上海研究本地犹太人的学者有认为“犹太圣裔社是亲美的犹太人组织,其总部设在美国华盛顿”的3。但说该社亲美是毫无根据的,不能因该组织总部设在美国就断言亲美,且该社的主要干部大多为美国籍的塞法迪犹太人,另外该组织的总部据1993年的日文资料是在芝加哥。4。该社社员之间互称兄弟姐妹(BrothersandSisters),1930-34年间的社长(Presi-dent)为亚伯拉罕(D.E.J.Abraham,约1870年生人)5,后来任社长的有他的长子R.D.亚伯拉罕,后者1941年再度任社长6。此前任社长的为拉结犹太教会堂司会布朗(MendelBrown)7。在布朗前任社长的有科维梯(Covitt)、格兰(Gran)和格林伯尔格(LouisGreenberg),1941年时此三人与社长R.D.亚伯拉罕组成了该社有效力的管理委员会8。1937年的资料言格林伯尔格时住上海公共租界汇山路71号,在法租界迈尔西爱路(今茂名南路)100号开业经营中古汽车业代理业及贩卖赛马业。他1887年生于波兰的维索格罗德,持英国籍,幼时离别父亲,入伦敦在赛马俱乐部工作的伯父家,毕业于爱丁堡中学,1903年来沪,在赛马俱乐部当骑手,后受沙逊信任,在该俱乐部当马贩子,时财产已达50万,并任犹太万国体育会会长。他利用此会长之职,在赛马方面扩大经营,并兼上海物品交易所成员,做投机生意,专为大马主沙逊和莫利搞新马。他是上海犹太摩西会堂管理委员会的委员9。他在圣裔社主要成员的支持下创建了“圣裔葬仪社”(B'naiB'rithBurialService),1938年7月29日,在倍开尔路墓地该社为上月28日应长期患病故去的54岁的鞠大(Stamford[Solomon]HaiJacobJudah)下葬,先由上述布朗讲了几句,然后由雅克布(E.S.Jacob)主持葬礼,首席葬仪师梅耶尔(H.Meyer)诵悼词。死者原在香港和新加坡当经纪人,6年前来沪,仍从事此业10。1937年时的资料言该社的财务委员是时住公共租界大同路3号的经营股票业的法籍犹太人纳坦(JulianNathan.退职法国陆军少校),他热衷于慈善事业。而当地犹太人言主要社员有生于英国南安普敦的犹太人尼西姆(EdwardNissim),他在本地神学校毕业后入牛津大学哲学系,后专攻日本佛教。后应上海犹太拉结会堂管委会之召,于1924年来该会堂任监督,翌年为研究日本佛教渡日,与田中智学、林权助、小谷部博士、美浓部博士、林伯等会见。擅文章,在《犹太月报》写有《犹太与教育》、《犹太精神》等文。1934年4月,他在该.201.12345678910见上引《犹太月报》,1938年8月12日,第20页。见上引《上海犹太铭鉴》,“格林伯尔格”传记条,第44-45页。见上引《上海1102号社举行盛大庆祝会》,第33页。见满铁研究中国犹太人的专家小山猛夫著:《东亚和犹太问题》(东亚とエタセ问题,中央公论社,东京,1941年),第91页。见上引《上海1102号社举行盛大庆祝会》,第17页。有可能是犬将任社长的亚伯拉罕之子误认为是父亲了。见犬 惟重以笔名字都宫希洋限定出版的《上海犹太铭鉴》(国际政经学会,东京,1937年12月),“D.E.J.亚伯拉罕”传记条,第7页。见上引《犹太问题和日本》,第445页。见上引《上海犹太人》,第190-191页,重复的记载见264页。见1956年来到日本的美国随军布道师(拉比)迪克尔(HermanDicker)博士著:《在远东的流移者与定居者,犹太人在中日一世纪的生活》(WanderersandsettlersinTheFarEast.acenturyofJewishlifeinChinaandJapan.纽约,1962年),第72页。见上海专门的犹太英文杂志《犹太月报》(Israel'sMessenger,直译为“以色列之传讯者”),1941年4月9日所载《上海1102号(圣裔)社举行盛大庆祝会》(ShanghaiLodgeNo.1102givesspiendidre-ception)一文,第17。有关圣裔社的书在英文的至少有两部,即格汝斯德(E.E.Grusd)著:《圣裔社:一约定故事》(B'naiB'rith:theStoryofaCovenant.纽约,1966年)及摩尔(D.DashMoore)著:《圣裔社与与民族领导权的挑战》(B'naiB'rithandtheChallengeofEthnicLeadership.美国,阿尔巴尼,1981年)。可参见生于以色列阿富拉的犹太学者嘎尔(AllonGal)所撰:《犹太团结与“避难犹太复国主义”:圣裔社例》(JewishSolidarityand`RefugeZionism':TheCaseofB'naiB'rith)一文,收入特若爱恩(SelwynIlanTroen)等编:《有组织的援救:现时期全体犹太人的团结》(OrganizingRescue.NationalJewishSolidarityintheModernPeriod.伦敦,1992年)一书,第315-342页。 月报撰文吹捧日本的亚洲政策,但也遗憾地指出日本对所谓犹太阴谋的政治宣传的误解。他担任职务较多,如上海犹太俱乐部名誉会长、上海犹太联盟俱乐部成员、上海马卡比俱乐部成员、上海犹太改进协会成员、犹太复兴基金管理委员会委员等职。时住法租界毕勋路20号,有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天纶有限公司(北京路2号),与兄弟合资进口业1。不久他出任上塞法迪犹太人会会长,但几年后因病辞职。为了使该社增加新奇的气氛,1938年,该社社长布朗与社员阿尔阔(J.M.Alkow)在该社公开就“犹太问题能由犹太人自己解决吗?”这一题目举行了辩论。而社员雅各布斯(NoelS.Jacobs)上尉这位上海万国商团犹太队队长及犹太童子军的负责人则在该社发表了长篇演说,建议在上海成立世界性圣裔社青年组织(缩写为A.Z.A.当时总部设在美国)支部(Chapter),并对该组织的意义及情况做了详细的介绍2。1941年6月17日,在上海犹太学堂大礼堂举行了附属于上海圣裔社的上海圣裔社青年俱乐部(ShanghaiA.Z.Z.Club)成立仪式,仪式上呈献了路易斯咖啡店(CafeLouis)特制的40磅大摩加蛋糕(MochaCake,摩加为阿拉伯西南端一海港,以产咖啡著名),衬在白花边垫上的圆蛋糕中为大卫盾章,上中镌希伯莱文“Matobumanaimshebethahimgamyahad”(出自旧约33章1节赞美诗,意为:“看啊!兄弟结为一体多美妙!”)3。1941年3月27日周四晚9点半至半夜,该社在西摩路(今陕西北路)544号的上海犹太学堂(ShanghaiJewishSchool)大礼堂举行了庆祝此月底在芝加哥总社(SupremeLodge)召开的三年一度大会的由250多名社员和友人出席的大招待会,社长R.D.亚伯拉罕先致了几句精心选择之辞,然后将能说会道的索培尔介绍给了与会者,尔后由索氏做了长篇讲演。41939年4月,犬惟重在一书中言1885年柏林设第8号结社,此时已达结社数426,社员10多万或数十万;全世界设11个本部,7个在美国,另外设在柏林、维也纳、布加勒斯特和康斯坦丁堡,上海犹太人此时希望在上海设(分)本部。上海数年前设该社支部5。犬所言426结社数可能为1426之讹,因为上海1929年成立该社时已排到1102号。1938年7月24日,该社在上海塞法迪犹太社团领袖海亦姆(EllisHayim)在海格路(今华山路)的花园举行了正式的花园聚会,大批社员及家属参加了此聚会。《犹太月报》所刊一幅参加者的照片,标为当地犹太社团要人,共5人,即海亦姆、布朗、亚伯来罕父子和托埃格(I.A.Toeg),实际全为塞法迪社团要人。另一幅照片标为社员,有L.B.格林伯尔格夫妇、M.格林伯尔格夫人、Sally.格林伯尔格小姐、图台尔曼(H.M.Tuttelman)夫妇、I.科维梯夫人及上述雅各布斯夫妇。年轻点的社员充分利用草地搞游戏,如船跳棋、槌球戏,大家度过了一个极尽兴的下午6。1939年上半年,该社奖励了两位上海犹太学校高年级16岁学生的作文10美元,《犹太月报》报导了此消息,并用一面多的篇幅全文转载了两篇作文,一篇是前学生载斯曼(D.L.Zysman)的《我如何使我的社团保持荣耀》,另一篇是高尔特则尔(LeonGoltzer)的《我们如何使我们的社团保持荣耀》7。1934年2月,上海犹太圣裔社诊所依靠本社及上海犹太社团成员以慈善为主要目的.301.1234567见上引《犹太月报》,1939年6月9日,第28-29页。见上引《犹太月报》,1938年8月12日,第13页;9月20日,第22页。见上引《犹太问题和日本》,第445-446页。见上引《上海1102号社举行盛大庆祝会》,第17页。见上引《犹太月报》,1941年7月18日第11页所载该蛋糕照片及文字说明。见布朗在上引《犹太月报》,1938年4月5日发表的《上海圣裔社1102号》(ShanghaiLodgeNo.1102B'naiB'rith)一文,第15页。见上引《上海犹太铭鉴》,“纳坦”传记条,第69-70页及“尼西姆。传记条,第64-68页 的自愿捐资开设,后来发展成了医院。该医院最初是免费的,对象是穷苦人和需要者,不仅是犹太人,即不计民族和宗教。医生以月、季、年为期自愿诊疗。有几度该诊所因入不敷出濒临倒闭,但每次都靠社员的出资度过难关,为了维持,被迫要求住院病人每人每天付2美元床费及犹太教饭费,不住院病人初诊付50美分,尔后一诊20美分,以支付医院的租金、工资及现行开支,因为医院当时没自己的建筑及捐赠基金,但对无力支付者则免费。据该社社长第9年度报告:该多重诊所1937年治疗了11118名病人,内5069名尽其能付了费,6049名免费;医院看了2514名病人,内1317名付费,1197名免费;牙科(诊所)看了2984名病人。1937年的11118名病人中,2234名非犹太人;1938年3月,总数879名病人中,250名非犹太人。非犹太人为俄国人和华人,但多为俄国人,无人被怀疑或被询问是否参加过俄国对犹太人的大屠杀或参加了哈尔滨和上海的反犹运动,均以救死扶伤态度待之。该医院在尔后的1938年7月12日的《犹太月报》被称作“圣裔社医院,多重诊所及牙科(诊所)”(B'naiB'rithHospita,Poly-clinicandDentistry)1,1941年时名“圣裔社多重诊所及医院”(B'naiB'rithPolyclinicandHospita),院址在蒲石路(今长乐路)514号,为该社最重要的财产及对社会的贡献2。1937年时在该医院免费作手术及热心于医学研究的有持法国籍的俄国犹太医生佩霍夫博士,时住公共租界静安寺路770号,在此开业行医。他1910年毕业于托姆斯克医科大学,在上海是著名的皮肤病专家和公认的权威。他因与上海苏联总领事施批尔瓦涅克、四川路640号的苏联国际旅行社、北京路20号的苏联粮食输出组合联合会及郑家木桥街经营协昌来记公司(向该医院供货)的华人蒋保厘关系密切和参加政治结社而被租界警察列为重点监视对象3。其名见1941年《上海公共租界开业医师、牙医及兽医注册名录》。1939年12月,上海阿什肯纳兹社团派53岁的柯比洋行(B.A.Kopeliovich&J.V.Zitrin)老板鲍里斯.阿列克山德洛维奇.科佩里奥维奇(无国籍)为代表,参加了在哈尔滨召开的远东犹太社团代表大会,他在会上所作本社团1938-39年报告中圣裔社医院一节言:该综合医院位于法租界,有13个床位,3间病房,有一完备的手术室,一牙科治疗室。一年来接待病人1.1-1.2万,住院收容力(约)2百。院长为I.施坦因曼博士。年预算2.3万元,出自会费、捐赠及医疗收费。嘉道里爵士想建一有最新设备的医院,已在法租界用18万元买下了8华亩地,投入预算为2.5万镑4。1939年1月,印度的一家犹太月刊转载了一位在沪住过若干年的俄系犹太人在一美国最大的圣裔社杂志发表的文章,言上海圣裔社象全世界各地的该社一样,是上海犹太社团的发言人。若干年来,在(沪)的塞法迪和阿什肯纳兹犹太人间存在着分歧,该社的主要支柱是后者,大约在9年前,双方社团的一些领导人认识到这种分歧可能会导致一些灾难,某种单一的组能包容不同国籍和教派的犹太人。这是他所阐明的上海圣裔社产生的背景。他还言,日本占领满洲后的1931-32年,有数百犹太人逃来上海,多一贫如洗,该社有组织地向他们提供钱、衣服、食品和照顾,使他们在这一无朋友和生计的陌生社会的困境大为缓解。该社的救助并不限于同教者,该社向1931年扬子江水灾的灾民、1932年松沪战争的难民及1936-37年大旱的数百万饥饿的难民提供了实质性的帮助。他对.401.1234满铁:《第三回极东犹太民团大会概观》(大连,1940年2月)第12、48-49页。见上引《上海犹太铭鉴》,“佩萨霍夫”传记条,第71-72页。见上引《上海犹太难民社区》,第25-26页;上引《在远东的流移者与定居者》,第72页;上引《上海1102号社举行盛大庆祝会》,第17页。见该月此日所载上海犹太社团活跃人物约瑟夫(S.M.Joseph)此年6月20日致编者的信,第20页。 该社的刊物也做了很好的评价1。据1940年一在燕京大学新闻系当老师的德国犹太人所撰的一篇研究中国犹太出版物的文章:上海1102号圣裔社自1931年来出有一英文月刊Monitor,除了报导地方的活动,还转载海外犹太报刊的文章。版面21×15厘米,每期约27-28页,约两页为广告。编者为上述布朗拉比,130部赠送住当地和海外(34部)的社员2。1937年12月,犬所编一附照片的传记词典记载美籍犹太人泽依龙卡(Max.Zeilon-ka)时住法租界福履理路(今建国西路)6号,为美国圣裔社出版社1935年派驻上海的远东通讯局局长,也是美国圣裔社机关刊《圣裔社杂志》(B'naiB'rithMagazine)派驻上海的通讯员。该刊1912年向芝加哥市政府登记发刊,时为月刊,约150左右,发送社员,外人年价5角,每份5分,在上海的发行点为南京路上的美国书店,但工部局的警察特政科认为该杂志多有宣传赤化及政治阴谋的记载,为维持租界治安不准发行,但在市内有不少购读者3。犬该书记载了中青年俄国犹太人维利格尔米宁时住上海法租界,是圣裔俄人社711号的书记,他生于俄国乌拉尔山脉金矿区的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市,父亲为矿山技师,革命时逃难来沪;维氏当时正在乌法电气工业学校上学,中途追随父亲来沪,在上海电力公司任技师4。看来上海俄系犹太人中的极少数有自己的圣裔社组织。从其序号来看,比上海圣裔社成立时间为早,大概是从哈尔滨传来的,因为本世纪10年代末,哈尔滨成立了该组织,首脑为律师吉利切尔,他后来奉本部命迁往上海,他是1936年上海法庭经核准出庭的12名俄国律师之一5。1939年9月,满铁调查部出版了一份秘密的16开打印的关于哈尔滨犹太人的报告,乃请一位具有反犹倾向的当地俄侨写成;翌月,又出版了另一份秘密的16开打印的关于哈尔滨犹太人的报告,乃请另一俄侨写成,以为上一报告的补充。两份报告,特别是前一报告,对哈尔滨的圣裔社有详细的记述。前一报告首章为“秘密结社”,内言过其实地认为哈尔滨犹太人的秘密结社首先应举纯犹太系的圣裔社,该社支部人数少,入社要经严格甄选,条件是有势力及教养的大人物。该社是最负责任的首脑部,其他犹太组织,如设在哈尔滨的远东犹太民族协议会、哈尔滨犹太教团(即犹太社团)等不过是表面的装饰存在罢了,是盲目地追随圣裔社的指令的。该报告称圣裔社是全世界犹太共济会的最高机关,与分布于全世界各地的犹太共济会支部相对,圣裔社规模小如法国的“大东”结社(BennrhnBoctok),但起着总的支部作用。圣裔社是为获得全世界权力而战斗的犹太势力的参谋本部。该教团(指圣裔社)总本部设在芬兰(此误,大概俄国圣裔社因地理等原因,从属于芬兰分总部),犹太积极份子各直接或间接的参加该结社,认为是对全犹太人履行神圣的义务。圣裔社是全世界犹太人利用间接的方法支配混合型的共济会,世界的犹太人听从该最高机关的指令,对纯犹太系的团体而言,混合型的共济会选出人物在世界事务上起着极大的作用。当时哈尔滨圣裔社的主要人物有:帕利则尔、济乌奥托夫斯基、菲尔瓦姆金、乌奥沃克等,他们直接从芬兰本部,或通过设在上海的远东本部在接受各项指令,积极参加犹太人的选举等,如哈尔滨的犹太社团等组的选举。在哈尔滨圣裔社创建之初曾负责与.501.12345《上海市年鉴》(1937年),第168页。见上引《上海犹太铭鉴》,“维利格尔米宁”传记条,第92-94页。见上引《上海犹太铭鉴》,“泽依龙卡”传记条,第92-94页。见在华用英文写作的罗文达(RudolfLoewenthal.1904-)在《在华发行出版的宗教期刊》(There-ligousperiodicalpressinChina.1940年)一书中发表了《在华犹太出版物》(TheJewishpressinChina)一文及所附表。见孟买犹太社团的月刊《犹太论坛》1939年1月号转载的上引《圣裔社杂志》的在沪住过若干年的贝尔科夫(RobertBerkov)的《上海的5千犹太人》(Shandhai'5,000Jews)一文。 本部间文书往来的是当时任哈尔滨美国领事馆副领事的约翰逊(NelsonTruslerJohnson.1887-1954)1。他1907年来华,1909年任驻奉天副领事,嗣后历任驻哈尔滨、汉口、重庆、长沙、上海等地领事。1926-29年归任美国国务院远东司长。1929-35年任驻华公使。1935年升格为大使,任职到1941年。1941-45年任驻澳公使。抗战胜利后任美国远东委员会秘书长。他汉名詹森2,哈尔滨方面的史料言其汉名韩森,1922年2月21日-1925年4月、1929年-34年任哈尔滨总领事3。1937年德奥犹太难民大批到来之后,他们也组织了自己的圣裔社,1940年时社址在舟山路69号,有社员约130人,社长为康特罗夫斯基4。此人应为生于1883年的德国犹太难民GeorgKantorowsky,他是位拉比,1940年10月24日携家人离开老家,坐火车从满洲里入境,在哈尔滨的斯坦因家住了4天,11月9日前往大连,在东方宾馆住了一夜即乘青岛丸于12日抵沪5。生于1921年的德国犹太难民赫派耐尔(ErnestG.Heppner)1938年乘船抵沪,发现当地有圣裔社活动,他译作“约言之子”(SonsofCovenant),称之为最大的犹太服务组织。6。1941年12月8日太平洋战争爆发,该社的主要成员因系英美国籍被拘押而无法活动,该社停止活动,直到抗战胜利后的1946年8月31日恢复,有社员95人,多持为英美国籍的商人,社长为伊拉克国籍的但戈7,常务理事为英国籍的丕雷,社址在上海犹太学堂内8。解放后没几年,由于社员大多出境,该社结束了在上海的活动。纵观圣裔社在中国简短的历史,可以看出:圣裔社作为专门的世界性的犹太组织,先在哈尔滨,后在上海建立了支部,乃由当地具有经济及社会地位的上层人士组成,其主要负责人往往又是当地犹太社团的领袖,具有帮会的性质,目的是健全品德、促进犹太公益事业。但两地似乎均未有专门的社址,在中国其他形成犹太社团的城市,如天津等则未见有建成圣裔社的史料。上海圣裔社定期开会,有各项活动,社内也有妇女成员,并建有自己的青年组织;还建有医院,同时收治非犹太病人,仅在这一点将公益活动推及非犹太人。这是哈尔滨所不具备的,因为哈尔滨的犹太妇女及青年组织虽较为完善,但却并非挂在圣裔社名下。民国时期以德国为中心的反犹活动甚嚣尘上,有认为圣裔社是犹太的首脑部和阴谋中心,通过共济会来试图统治世界。这无疑是无知或别有用心。但这种宣传在中国的白俄和日本军方负责犹太人事务的人士中有相当大的影响。至少在中国,圣裔社可以说是犹太人的共济会,仅此而已。(作者为中国社会科学院边疆史地研究中心副研究员;责任编辑:潘光).601. 参考书目: 12345678见上引《上海犹太人》,第264页。此人应为潘光先生所撰《嘉道理勋爵会见记》一文(收入《犹太人忆上海》,1995年)所言M.E.Dan-goor。见其所著:《上海避难》(ShanghaiRefuge.耐伯拉斯卡大学出版社,林肯和伦敦,1994年),第89页。见美国犹太教授罗斯(JamesR.Ross)著:《逃至上海》(EscapetoShanghai.纽约,1994年),第97、109-110页。见驻支大使馆中支警务部第二课外事系:《(昭和十五年度)上海犹太避难民状况》(16开打印本,1941年2月16日),第34页。哈尔滨市人民政府地方志办公室编:《建国前外国人在哈尔滨活动简况》(1992年),第9页。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翻译室:《近代来华外国人名录》(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4年),第243页。《哈尔滨二於チル犹太势力》第1-7、36、39页及《在哈犹太人及犹太系机关最近事情》第10-11、14、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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